143.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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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唯一的陪护椅上。窗外,暴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玻璃,城市的霓虹被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,像一幅失焦的油画。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,IV架上的药液袋沉默地悬着。 明明是他,一手将她推入了这场病痛的深渊。 下午那些失控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冲撞,她在他身下破碎的哭泣,那又红又肿的可怜模样,还有那句委屈的指控——“你是不是故意弄坏我的?” 是故意的吗? 秦奕洲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当他看见她白日里与那个叫林耀的男孩笑得灿烂时,一种阴暗的、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占有欲就从心底最深处疯长出来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。 他本该是她唯一的依靠,唯一的男人。 怀里的小姑娘似乎舒服了些,慢慢睁开眼,眼神还有些涣散。她动了动,小脸贴上他的胸口,声音是病中的沙哑软糯:“爸爸,你身上好冷……”她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,想去捂热他冰凉的衬衫。 冷。 这个字,几乎贯穿了他前半生的所有记忆。 京市秦家那座大宅,永远都是冷的。父亲秦振邦的眼神是冷的,大哥秦奕川和二姐秦淑媛的嘲讽是冷的,就连佣人偶尔投来的鄙夷目光,也是冷的。 “私生子”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烙印,烫在他的骨血里。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出色,多么克制守礼,都无法融入那个真正的权力中心。他那位出身低微的母亲,柔弱得像一株菟丝花,除了抱着他垂泪,给不了他任何庇护。 他拼了命地学习,想用成绩证明自己,却在最关键的高考中失利,被家族打发去了津市的大学。那几年,他心里像是住进了一头沉默的困兽,抑郁的情绪如影随形。 整个世界都像是隔着一层脏